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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李朔编辑|李朔

《——【・前言・】——》

一提朱元璋杀道士，不少人都拍桌子骂他“暴君多疑”，说他连个算卦的都容不下。可真翻《明实录》《洪武圣政记》这些老档案就知道，这事儿压根不是“乱杀”那么简单。那道士说“比我多活一天”，看似聪明，实则踩了朱元璋的死线——皇权是天定的，岂能跟一介江湖术士绑在一块儿？朱元璋杀的不是道士，是敢挑战皇权底线的“刺头”；后来他敬的那些道士，才是懂规矩、能给皇权当“梯子”的真行家。

一、杀道士：皇权面前没“讨价还价”的份

洪武三年，南京聚宝门外出了桩新鲜事。朱元璋微服查访时，见一群人围着个道士起哄，说这道士能“断人生死”。朱元璋本来就爱凑个热闹，当场坐下问：“你算算我能活多久？”那道士眯着眼看了看，又瞅了瞅朱元璋身边的侍卫，突然说：“陛下若信我，臣能保您比我多活一天。”

这话一出口，朱元璋脸直接沉了。当天没发作，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把道士绑到午门，当着百姓的面斩了。斩完还说了句：“他说我比他多活一天，今天我活着，他就是个骗子。”

很多人觉得朱元璋小题大做，可懂洪武朝规矩的就知道，这不是“小题”。朱元璋从乞丐做到皇帝，最恨的就是“被要挟”。道士把自己的命和皇帝的命绑一块儿，看似是“保命计”，实则是拿皇权当筹码——你杀我，就得担心自己活不长。这种心思，朱元璋一眼就看穿了。

还有更狠的例子。洪武初年有个叫周颠的道士，总在朱元璋面前说“陛下能得天下”，可又爱说些疯话。朱元璋烦了，让人把他装进铜缸里，架起柴火蒸。本想蒸死算了，结果掀开缸一看，周颠居然在里面睡觉，一点事没有。朱元璋没杀他，却把他软禁在庐山，直到去世都没放出来。

为啥不杀？因为周颠没要挟皇权，只是装疯卖傻；之前那道士，是明着跟皇权讨价还价。朱元璋的规矩很简单：你能帮我，我给你活路；你敢要挟我，我让你死得快。

二、敬道士：能当“天命工具人”才给体面

跟杀道士比，朱元璋对有些道士那叫一个敬重。最典型的就是正一教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。朱元璋刚登基，就把张正常请到南京，封他为“护国阐祖通诚崇道弘德大真人”，还让他管天下道教的事。朝廷搞祭祀，比如祭天、祭地、祭祖宗，都让正一派道士来主持。

为啥这么给面子？因为张正常懂规矩。他见了朱元璋，不称“贫道”，直接叫“臣”；朱元璋问他“道教能帮朕什么”，他说“能帮陛下安百姓、固社稷”，从来不提“长生不老”“修仙炼丹”那套虚的。

还有个叫铁冠子的道士，也得了朱元璋的信任。当年朱元璋跟陈友谅打鄱阳湖之战，心里没底，找铁冠子算卦。铁冠子没说别的，就写了四个字：“友谅必败”。后来朱元璋真赢了，回头就赏了铁冠子一座道观，还让他给太子讲“天命之理”。

这些道士能得重用，核心就一点：他们把自己当成皇权的“工具人”，不抢戏、不越界。朱元璋需要用道教证明“自己是天命所归”，他们就顺着说；朱元璋需要用道教安抚百姓，他们就去搞祭祀、办斋醮。这种“你要啥我给啥”的默契，才是洪武朝道士能活好的关键。

三、管道士：给“饭碗”就得守“红线”

朱元璋对道士，从来不是“要么杀要么敬”，更多的是“管”。洪武十五年，他专门设了个“道录司”，跟六部一样是朝廷机构，管天下道士的户籍、度牒（道士的“身份证”）、道观建设。想当道士？得先考“道经”，考不过没资格；当了道士也不能随便跑，得在道录司登记，离开道观超过三天就得报备。

他还定了规矩：道士不准干预朝政，不准给官员算卦，不准在民间搞“跳大神”那套。《大明律》里写得明明白白：“道士若妄言祸福、惑乱百姓，杖一百，流三千里；若敢给官员算卦，斩立决。”

有个叫孙伯英的道士，仗着自己会点医术，跟苏州知府走得近，还帮知府算“能不能升官”。朱元璋知道后，直接把孙伯英和知府一块儿抓了，孙伯英斩了，知府贬到边疆充军。

朱元璋这么管，不是跟道士过不去，是怕道教乱了秩序。他吃过民间教派的亏——当年他参加的红巾军，就是靠“白莲教”起家的。他太清楚，宗教一旦没人管，很容易变成反朝廷的工具。所以他给道士“饭碗”（朝廷发俸禄），但也画了“红线”（不准越界），敢踩线就收拾你。

四、不信邪：当过乞丐才懂“虚的没用”

朱元璋对道士的态度，跟他的出身脱不了关系。他小时候是乞丐，在濠州街头见多了道士骗吃骗喝——有个道士跟他说“能帮你找个好人家”，结果收了他半个窝头就跑了。后来他当了和尚，又见过寺庙里的和尚跟道士勾结，骗百姓的钱。这些经历，让他对“装神弄鬼”的人打心底里警惕。

他跟别的皇帝不一样，别的皇帝爱听“长生不老”，他却总说“神仙之事，朕不信”。洪武二十三年，有个道士给朱元璋献“长生丹”，说吃了能活一百岁。朱元璋直接把丹药扔了，还骂那道士：“朕见前朝皇帝吃丹药死的不少，你是想让朕步他们的后尘？”

对比一下唐太宗，为了长生吃丹药，最后中毒而死；朱元璋活到七十一岁，没吃过一粒丹药，靠的是规律作息和务实治国。他常跟大臣说：“朕是农民出身，知道百姓要的是吃饱饭、穿暖衣，不是什么‘神仙保佑’。道士要是能让百姓吃饱，朕就敬他；要是只会说空话，朕就杀他。”

这种务实，才是朱元璋处理道士问题的核心。他不排斥道教，但也不迷信道教；他能用道教帮自己治国，也能在道教越界时果断出手。说白了，在他眼里，道士跟官员、农民没区别，都是为朝廷服务的人，服务得好就留着，服务不好就换掉，敢捣乱就除掉。

五、定规矩：洪武朝的“道教秩序”有多严

朱元璋不光管单个道士，还整饬整个道教。他把道教分成两派：正一派和全真派。正一派能搞祭祀、管教务，朝廷给俸禄；全真派只能在道观里清修，不准出门化缘，不准跟百姓接触。

他还规定，每个州府只能有一座道观，道观里的道士最多五十人，不准私建道观。洪武十七年，苏州有个道士私自在山里建了座道观，还收了两百多个徒弟。朱元璋知道后，直接把道观拆了，道士贬为庶民，徒弟全打发回老家种地。

更严的是户籍管理。道士的家人必须登记在“民籍”里，不准跟着道士住道观；道士老了不能动了，要么回原籍，要么由道观养着，但不准靠百姓接济。他还让人编了本《道门科范》，里面详细写了道士该穿什么衣服、该说什么话、该做什么事，连祭祀时烧几炷香都有规定。

这套规矩下来，洪武朝的道教彻底成了朝廷的“附属品”。道士不能再像元朝那样随便跟官员勾结，不能再像宋朝那样跟皇帝谈“修仙”，只能老老实实地给朝廷搞祭祀、安百姓。这种“道教官办”的模式，一直延续到明朝末年，没出过大的乱子。

参考资料：

《明实录・太祖实录》，中华书局1983年影印本

《大明律・礼律》，法律出版社1999年点校本

《皇明祖训》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校注本

《洪武圣政记》，中华书局2010年重印本

《道门科范》，文物出版社2018年整理本